【宅伽宅邪教】全家福
拉郎警告
拉郎警告
拉郎警告
突然想写一点烟火气的东西。
（有一说一，我觉得单身带娃的男妈妈和身世悲惨的前军人这种设定还是有点点配的）
伽罗买菜回家的时候看见宅博士正在收拾房子。
“回来了。”宅博士从二楼走下来，一手拿着扫把，一手拿着本相册。
“嗯。”伽罗把塑料袋放到厨房案板上，洗了手，他看了看冰箱门上的便条，划掉“买菜”那一项。
宅博士走过来，“看看我找到了什么。”
伽罗正把西瓜搬到水池里，两手都被占着，凑过头看宅博士递过来的相片。相册保存的很好，但相片依然有些旧了，挡不住的时光风化，有点褪色的纸面上，是一张七个人的全家福：五个孩子，宅博士和伽罗。
伽罗便笑了：“多久以前的照片了。”
宅博士怀念地看着照片：“你刚来那会。瞧瞧，那会你多生疏啊，站得那么靠边儿。还要小心拉你，你才肯拍。”
伽罗笑笑，洗好西瓜切开。“他们快回来了吧？”
“嗯，等会应该就到了。”宅博士说，“一晃十几年，突然这群孩子都工作了。”
“以前你还总觉得他们长得慢。”伽罗笑道，“我做饭吧？”
“嗯，开心说他们已经到城里了。”宅博士走过去摘菜，炉子上咕嘟嘟地蒸着肉，满厨房都是香气。伽罗切好菜，从冰箱里拿出腌好的鱼虾，两个中年男人从昨天忙活到现在，如今家里聚齐一次实在不容易，以前为了照顾五个孩子忙的焦头烂额烦不胜烦，现在却觉得怎么忙都不够，不舍得闲着。
宅博士把西瓜装到盘子里，放在客厅茶几上，又折回来。伽罗切好面，烧开了水，刺啦啦地下下去，拿一双筷子搅动着，水汽飘成一片白烟，空气都被蒸得热腾腾的。宅博士站在旁边翻着相册，偏过身子给伽罗看，时不时说上两句话。
那年伽罗被小心捡回来的时候，像头伤痕累累的孤狼。一个军人，失掉了誓死守卫的家园，被利用被欺骗榨干了最后一丝价值，像个垃圾一样随意抛弃，却被这家里最小的孩子捡了回去。
那时候他自己都放弃了自己，只想耗尽所剩无几的能量早早死去；但这个家庭每个人都像个孩子，有些大人们认为没用的东西反而更令他们重视。伽罗偏头去看，回忆从旧照片里飘起来，点亮了他脑部尘封的过往，这多年过去，那些记忆仍然清晰得像是昨天，又像是虚幻的梦境。
那时候伽罗总是不愿意留下照片，每每被大家拉到镜头下，总是尽力缩到角落，不愿在现实留下自己的痕迹，然而相册一页页翻过去，他和这家人越来越近，后来终于站在了一起。
然而等到他终于意识到，他抛弃了的自己被好好保存在他们那里时，却已经无法继续生命。
然后相册上就不再有他，合影里总留下一个缺口，像破了一个口的瓷碗。伽罗曾以为没有他，他们理所当然会回到他来之前的状态，这六个人的家庭永远是一个安静而完整的港湾，而他只是一个在此路过的旅人。
那时的伽罗只觉得命运多舛，后来才发现它总爱玩弄他这个人：后来他巧合下被幸存的长老们复活，回到他们身边却又不断地被迫离开，在生死线上反复挣扎了太久，久到一度以为遇到宅家人的那段日子只是一段虚幻的梦，久到觉得尝过一次的死亡的滋味竟然比活着要甘甜许多。
那时候竟没有留下太多影像，如今再去翻看，两人又惊讶于那些跌宕起伏的往事，薄薄一张相片，承载了那么多沉重的别离和伤痛，好在最终还是一张七个人的全家福。完整而圆满。
再后来都过去了。
全家福仍然是一年一拍，宅博士一页页翻过去，看着孩子们在手中越长越大——那时候他们已经与年龄不符地成熟起来，在经历了那个年纪的孩子本不该被牵涉其中的太多事情后，有很长一段时间，伽罗在他们脸上看到那种与面容不符地的沉重眼神，现在，那眼神透过相片，落到他身上，就像尘埃落定之后那段日子。那时候他们还不敢相信生活就这样平静了下来，总觉得一定还有什么在昏暗的角落里等着，一旦松懈，就要给他们致命一击。
“说起来，那时候总觉得他们像谁，现在我想到了，他们有点像你。”宅博士说，他抚摸几个孩子的脸庞，那时候他们的站位发生了变化，伽罗和宅博士站在了后面，让五个孩子坐在前面。“也许经历了剧变之后，总会有这样那样的后遗症，弄得大家很长时间都变得很阴沉。”宅博士笑道，“好在都过去了。”
是啊，都过去了。年轻的时候总追求轰轰烈烈的人生，后来慢慢静下来，才发现细水长流的安宁有多珍贵。没有故事，就是最好的故事。
伽罗这边捞出面，那边宅博士也准备好配菜，香气四溢的汤汁淋上去，刚好门铃响起来。伽罗解下围裙，应着“来了！”，一边走去开门。他经过客厅，顺手把相册放在茶几上，旁边相框里正放着这一年的全家福。
那是一张七个人的合照，亲密无间，安宁圆满。
“博士，伽罗，我们回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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